《周易》智慧名言故事：亢龙有悔

九龙图（局部） 南宋陈容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

《周易》智慧名言故事：亢龙有悔

【名言】 亢龙有悔。

——《乾•上九》

【要义】 这是《乾》卦上九爻的爻辞。《乾》卦告诫人们要刚健有为，但是同时要注意时机和境遇的变化。亢，极度，此处形容龙飞到极高的境地。悔，悔恨，唐朝孔颖达的《周易正义》中作了这样的解释：“悔者，其事已过，有所追悔之也。”上九爻居《乾》卦之终，阳进亢极，将致灾害，故“有悔”。这句名言的意思是说，巨龙高飞穷极，终将有所悔恨。

事物的发展，盛极必衰。《周易》六十四卦的上爻多蕴涵这一哲理。任何一个事物的发展总是要经历发生、发展、鼎盛、衰落的过程。《周易》揭示这一道理就是要告诫人们，不但在事物的发生、发展的时候要谨慎行事，而且在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时更要戒骄戒躁，保持清醒的头脑，避免陷入功败垂成的境地，给自己造成终生的悔恨。

【故事】 在唐代，李隆基是一个比较有特点的皇帝。他的政治生涯跌宕起伏，颇富传奇色彩。

李隆基的父亲是武则天的第四个儿子李旦。在武则天专权的那个时期，李旦的日子并不好过。在武则天的扶持下，李旦做了几天傀儡皇帝，但后来武则天把执政大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李隆基是李旦的三王子，他非常聪明。虽然自小生在相王府，但是李隆基并没有沉迷于悠闲自在的王子的生活。他一心想从政，奔走于朝廷大臣之间，打通各方面的关系。

神龙元年（705年），唐中宗复位，他的皇后韦皇后专擅朝政。唐隆元年（710年），韦皇后毒死了唐中宗，想学武则天那样当皇帝。李隆基趁此机会，联合陈玄礼、葛福顺等将军，发动兵变。李隆基命人杀光韦家所有的人，以灭绝其势力。

政变后，李隆基等人拥戴小皇帝唐殇宗登位。唐殇宗年幼无知，无法应付当时的混乱局面。太平公主深谋远虑，她召集满朝文武共商国是，决定由李旦来当皇帝，即唐睿宗。李旦即位后，就决定立太子。他觉得三个儿子中三王子李隆基智勇双全，而且在兵变中功劳很大，就决定打破常规，立李隆基为太子。其他二位王子一心玩乐，并不在意此事，三兄弟之间倒也相安无事。

两年之后，李旦厌倦朝中的政事，决心享受太上皇无忧无虑的生活，就把皇位传给了李隆基。李隆基即唐玄宗，年号为开元。

这时的统治集团内部争夺权力的斗争非常激烈。太平公主受其母亲武则天的影响，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，企图有一天能掌握国家大权，像武则天那样威风无比。她勾结大臣窦怀贞，极力提拔亲信，准备联合多方面的力量，扩充自己的势力。唐玄宗一开始比较尊敬她，对她提出的要求也一一答应。后来，唐玄宗得知了太平公主准备兵变时的消息，十分震惊，他决定抢先下手。他派宦官高力士率领兵士杀进宫中，把太平公主的势力消灭殆尽，最后太平公主也被逼自尽。

唐玄宗不愧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。他牢固地掌握了朝中大权后，就下力气采取各种措施发展经济、稳定政治、加强军事力量。唐玄宗下令从有才能的京官中选拔人才到地方上任刺史、都督。同时，提拔地方上政绩斐然的官员到朝廷任职。这样以来，刺激了官员的自觉性和积极性，许多官员兢兢业业地工作着，唐朝的政治格局终于结束了以前混乱的局面。他又采取了宰相姚崇的建议，下旨减轻税赋，加强法律约束，禁止再建造佛寺，皇亲国戚不得担任要职、干预朝政等，取得了显著的效果。按大唐律法，寺庙是不纳税的，许多人就钻国家税收的空子，把自己的田地挂到寺庙账上。这样一来，税收就减少，而不少老百姓就负担很重。姚崇在玄宗支持下，一气勒令三万多名和尚、尼姑还俗，并严禁所有官员和出家人来往，既抑制了寺院的势力，也打击了依赖寺院做违法之事的地方势力。

与此同时，唐玄宗还任命宋璟、张九龄出任宰相。在这许多贤臣的辅佐下，唐玄宗把经济治理得很好。再加上政治清明，军事强大，到了开元末年，社会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，史称“开元盛世”。

如果李隆基能一心地努力下去，“开元盛世”的时间会更长久一些。可是，或许人终归是有一些惰性的，李隆基看到了国家的繁荣景象，竟然心生骄傲之情。加上在宫中养尊处优，他慢慢地变得懒散起来，逆耳忠言听不得了，费脑筋的事儿干不得了，舒舒服服地过起了皇上的清闲日子。

天官三年（744年），唐玄宗最最宠爱的妃子武惠妃死了。没有了武惠妃的侍候，玄宗顿感宫中寂寞，就派人四处搜罗美女。当他听说武惠妃的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玉环貌美无比，就想方设法把她弄到后宫，封为贵妃。杨贵妃一到宫中，就赢得了唐玄宗的万般宠幸。她若提出什么要求，玄宗就立刻满足她。于是，原本不算节俭的玄宗就更奢侈起来。为了讨得贵妃妩媚一笑，唐玄宗在每顿饭上就会变出许多花样，天南海北的山珍海味，应有尽有。为此，玄宗下令皇亲国戚源源不断地供应美味的食品。而娇贵的杨贵妃往往只是动几筷子就了事，许多饭菜都浪费了，而当时有些穷苦老百姓还吃不上饱饭呢。

有一年夏天，杨贵妃告诉唐玄宗自己想吃鲜荔枝。唐玄宗便下令广东地区立即送鲜荔枝进京。由于当时的荔枝保鲜技术落后，刚摘下的荔枝过一天就变味了，所以要吃到鲜荔枝，必须争分夺秒。而荔枝产地距离长安好几千里，于是广东的官员便动用驿站的马，派人火速赶往京城。为了运送鲜荔枝，人累坏了多少、马累死了几匹都无法计数。那时，常有这样的场景：一人骑马飞驰，尘土飞扬，路上行人必须急急躲避，因为这样的马撞伤人是不负责任的。长安城里的百姓对此已司空见惯。这时人们便会说：“贵妃娘娘又要荔枝吃了。”所以到了皇宫，荔枝还是新鲜的，杨贵妃满意了，玄宗便高兴得不得了。

的确，人就怕有骄傲自满的情绪，唐玄宗也不例外。唐玄宗在打理了多年的国政后，觉得自己劳苦功高，应该过几天清闲日子，就把许多事情交给宰相去办。当时，有好几个宰相。后来，唐玄宗最大的失误就是任用了李林甫为宰相。李林甫一心讨好唐玄宗，极力巴结当时受宠的武惠妃和宦官高力士，通过多年努力，总算取得了唐玄宗的信任。

当时，张九龄是宰相中最有威望的人。唐玄宗有意提拔李林甫做宰相，就问张九龄的意见。张九龄为人正直，一心为国家着想。他上奏唐玄宗说：“李林甫为人心术不正，才疏学浅，若他身为宰相，势必给社稷江山带来灾难。”可是，唐玄宗的耳朵已经被武惠妃和高力士的好话给灌满了，竟然没有听进张九龄的忠告。于是，开元二十三年（735年），唐玄宗就提拔李林甫为宰相。李林甫一朝大权在握，就极力陷害张九龄，而昏庸的唐玄宗也相信了李林甫。后来张九龄被贬到荆州任长史，不久以后便病死在那里。

这样，李林甫排除了异己，可以一手遮天了。他又压制御史们听从自己的指派。御史们慑于李林甫的淫威，只得顺从他。而唐玄宗事事听从李林甫的意见，就导致了政治上的腐败，一些正直的官员被杀，奸官势力得逞。从此，大唐王朝江河日下，局势变得混乱起来，而唐玄宗依然沉迷于享乐，对此并不觉察。本来，如果在李林甫死后，唐玄宗如果能够改革吏治，政治上的腐败能有所减轻。可是，唐玄宗又走错了一步棋，他又任用宠妃杨贵妃的堂兄杨国忠为宰相，替自己管理国家大事。

杨国忠不学无术，是当地有名的浪荡公子。杨贵妃见堂兄很是潦倒，就向唐玄宗推荐，以求谋个一官半职。唐玄宗见杨国忠能说会道，又懂得玩的学问，很是喜欢。于是，他一步步地提拔杨国忠，由金吾兵曹参军、京兆尹、御史大夫，一直到宰相，并对其听之任之。天宝十年（751年），关中地区先是遭了水灾，后来又逢早灾，百姓几乎颗粒无收，当地的官员把情况禀告了唐玄宗，唐玄宗就询问杨国忠受灾的情况。杨国忠哪管百姓死活，他懒得去赈灾，就让人拿来几根长得还可以的禾苗，上奏玄宗说：“陛下，今年是有灾荒。可皇恩浩荡，使得灾情不算严重，您看，这禾苗长得还不错呢！"唐玄宗听了，也就放心了，就把这件事搁置下来了。

此后，杨国忠集各种权力于一身，胡作非为。而唐玄宗竟不管不问，更助长了他的器张气焰。而唐玄宗一心宠幸的亲信安禄山也叛变了。

安禄山是汉人与少数民族的混血儿，他生性残暴，喜好战争。他极力讨好唐玄宗，深得唐玄宗的信任。唐玄宗懈怠朝政后，好臣当道，朝廷上下一片腐败，经济也衰退了，而军队士气也不高，大唐王朝危机四伏，岌岌可危。正是由于唐玄宗的昏庸腐朽，才招致了这一场大的动乱。

天宝十四年（755年）十月，安禄山以征讨杨国忠的名义，在范阳（今河北涿州）发动叛乱。叛军一路上势如破竹，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作，后来侵占了洛阳，建立了政权。随后，史思明也起兵反叛。这两支队伍每攻打一个地方就滥杀无辜，激起了人们的愤怒。

唐玄宗这才从自己营造的“太平盛世”的梦中惊醒，但为时已晚。后来，在马鬼坡（今陕西兴平西），他不得不赐死爱妃杨玉环，同时让位于太子李亨，过起了他太上皇清闲凄凉的日子。

安史之乱历时八年，虽然后来被镇压了下去，但大唐江山的兴盛一去不复返，国力亏虚，百姓的生活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。而这一切与唐玄宗决策的失误是离不开的，是他营造了“开元盛世”，也是他一手导致了“安史之乱”。这些错误和过失给他带来的又何止是遗憾，这是一生的悔恨啊！暮年的他只有在凄冷的宫中度过自己凄凄惨惨的余生，这岂不是一件很悲的事情？

本文摘录自《＜周易＞智慧名言故事》主编：张树骅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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